谢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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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一醉沙城晚(小料放出混个更)

黯岚山脉古戈壁,二道客栈这会儿正热闹得很。
客栈本来在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头没几个人光顾。往来一两个苦命人,都是闷声灌下一两青阳魂就急匆匆上了路,大概也只有黑风暴来临的时候,才能让人想起这里有个避难所。
小二在客人中穿梭,这支不知从哪里来的商队这两日间把小小的客栈挤得满满当当,可忙坏了他这个跑腿的。大堂里笼统五六张桌子,已经被他们占去大半,伙夫们围坐在一圈开了赌局,行商们也围坐在一起,熙熙攘攘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快到正午了,天气很热。他抓起搭在肩上的手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看见门外视线所及的远方出现了一骑黑马。他眨了眨眼,反应过来马上还坐了个人,这是有客人来了。
“小二,上酒!”东桌一个醉醺醺的客人大声嚷嚷。
这日子真是忙得是越来越要命了,小二伸展了一下筋骨,走到后厨门口拍了拍门框,“胖子,中午加菜啊。”然后被里头窜出的浓烟给狠狠呛了两口。他捂着鼻子赶了两下烟,一鼓作气冲进去,拖出了地上的一坛青阳魂。
出后厨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匹黑马在门口从鼻孔里喷着粗气,穿着一身黑斗篷的人走进店里来。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习惯性吆喝了一声,立马感到店里这气氛不太对。大堂现在竟然只能听到骰子滚动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声音压进了嗓子里,刚刚人声鼎沸的大堂一下安静下来,他这一声吆喝立马显得特别突兀。
这气氛实在太诡异了,小二灵活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见四周的人都注目在刚进店的那个人身上,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去东桌上了酒,然后紧贴着墙,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缝里。

这事得从江湖上两个传闻说起。一个,是近几月相继传出的不少少年英杰失踪的消息,有心人记起十年前因专门劫掠少年天才而臭名昭著的猎星团,一时间人人自危,忧心此团又重出江湖;另一个,则是宛州沁阳城,世代占星的吴家丢了家里的独苗小少爷。相传这小少爷在某个夜里忽然出走,两三天前却传出消息,说是向着古戈壁去了。这个叫吴邪的小少爷虽然皮,但也是个占星天才,五岁时已经可以计算三颗主星的轨迹,十岁已经师从自家二叔学习星算,现今十五,正是猎星团会捕猎的对象,恐怕这会儿吴家人都在急着往古戈壁赶,以免小少爷落入猎星团之手。

小二又不傻,古戈壁里能住宿的客栈就此一家,商队来的时间又刚好是第二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谁心里都得掂量掂量这个没事跑沙漠的商队里到底有个什么猫腻。他心里挺同情刚进来那小子,大概是要遭灾。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感受到他的心情,无视周边一众目光,自顾自地走到了最里头的一桌坐下,从行李里掏出的一叠算筹无疑表明了他星算家的身份。
我的七舅姥爷,这可就要了老命了,小二暗自嘟囔。他几乎可以看见这群人向扁担、货袋和衣袖间摸去的手,这些地方无疑都藏了些武器,能在一瞬间就把小星算家逼进绝境。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优哉游哉地走到小星算家对面坐下。小二认得这个人,是商队的领头,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等他号令。
“小子,给我算算这两天的星运。”
小星算家抬头看了他一眼,斗篷下传出的声音不咸不淡,“一个金铢。”
旅行的星算家也偶尔会帮人计算星命来换取旅费,要一个金铢虽然贵点,但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这话出自一个半大的少年之口,就不免让人听起来有了点好笑的味道。领队嘴角抽动了一下,直接笑了出来,回头对大堂里头其他人吼了一句:“都听到没,这小子说要一个金铢。”
大堂里的人全都哄笑起来。
“毛还没长全就知道出来骗钱了。”
轰然响起的嘲笑声中,一个嘶哑的声音刺破人群,“给他一个金铢。”这声音很特别,小二不由地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却只看到涌动的人头,完全辨认不出发声的人。
“是,给他个金铢看看他能算出什么!”汉子们纷纷响应。有人把一枚金铢扔到了桌子上,星算家收好,挪动了算筹。很快人群就安静下来,汉子们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少年挪动算筹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到了肉眼追不上的速度。整个大堂里回响着算筹抬起又落下的哒哒声,直到最后一声尘埃落定,少年淡定地扶桌站起来,低头看着领队说:“此行不利。”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立马又哄笑起来。
“看看他算的什么玩意儿。”
领队也笑,笑着笑着一把掀开了星算家的兜帽,露出兜帽下十来岁的年轻脸孔,一双乌黑的眼睛略带不满地盯着他,两张薄唇抿成一条线,被他的目光扫到的人都不由得退缩了一下。
“人没错,给老子拿下!”
众人一拥而上把少年捆了个结实。领头心里不畅快,在嘴里骂道:“还此行不顺,老子都把你抓到手了看此行顺不顺。”说完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正想收工回城,回了头看向门口,表情忽然微妙起来。
被他盯住的店小二放下门板擦了擦冷汗,指了指门外说:“各位英雄,不是我要锁门,你看这黑风暴要来了,你们这会儿也回不去啊。”
领队凑近门缝往外瞟了一眼,只见黄沙漫漫,天色阴沉,正是黑风暴的前兆。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又啐了一口骂道:“真他妈晦气。”


已是深夜,门外传来风喧嚣的声音,沙粒撞击在门窗上,发出嚓啦嚓啦的声响,好像有鬼神在门外哭号,叫人心里害怕。
客栈大堂却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目标得手的汉子这会儿正在庆祝轻易得来的胜利。
关押星算家的杂间本来是有人看守的,想来是看门的哥们觉得外头闹风暴,这人给捆严实了怎么也不可能逃到哪里去,就一同去喝酒了。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过道里一闪而过,一道人影闪身进了杂间。
“呼……”吴邪关上杂间的门,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身上还是店小二的打扮,看着角落里给捆成一只粽子的张起灵,脸上满是好笑的神情。
很多人听说过沁阳城吴邪吴小少爷的名字,但没什么人知道,他身边往往还跟着一个叫张起灵的护卫。事实上两人的初识是在十年前的宛州拍卖会上,以一个溜进仓库的顽童,和等待出售的货品的身份。那时,五岁的吴邪第一次对七岁的张起灵伸出了手。
后来吴邪偷了钥匙放走货品的事不知怎么给吴家老大知道了,一顿家法之后,吴一穷上商会给人赔礼,而吴邪则被扔进吴家祠堂,罚跪三宿。吴母不忍,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在祠堂受了苦,半夜悄悄去祠堂门口探望,却见到一个不知哪里溜进来的男孩和吴邪一起跪在堂前,吴邪身上披着男孩的外衣,靠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从此,张起灵就成了吴邪的贴身护卫。
关于张起灵的来历,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唯一记得的,只有一艘大船上昏黄的灯光。那艘船是猎星团的总部,而他则是侥幸在十年前那场风波里逃出来的猎星团诸多猎物之一。
他不太记得清四岁以前的事情,但梦里总能梦见一个女人,笑容温暖。很多次半夜梦到这个女人,他就睁开眼睛注视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地度过整个黑夜。
吴邪一直知道他的事情,想要帮他,背地里也不知道算过多少次。每次吴邪懊恼地从书房钻出来,张起灵就知道吴邪的计算又一次卡在了他四岁时被抓进猎星团的那个时间点。
因此,与其说是猎星团盯上了吴邪,不如说从猎星团传出消息的第一天起,张起灵和吴邪就已经盯上了猎星团。吴邪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要借自己引那些猎星团的家伙出击。不论是客栈的地点,消息放出的时间,还是黑风暴的降临,都在吴邪的计算之下,只求能把那些人引到这里来,给张起灵一个审问的机会。
张起灵当然不会放吴邪去冒险,最终扮作诱饵的还是他,吴邪早就和胖子赶到了古戈壁,准备好一切等时机到来。
“还有半柱香,胖子下的药就有效果了。”吴邪摸索着坐到张起灵身边,打算帮他把绳子解开。一只手忽然揉了揉他的头顶,吴邪吓了一跳,猛一回头才反应过来,在黑暗中看见张起灵脸上隐约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
“就刚才。”张起灵根本懒得解释,揽住了吴邪,两个人安静下来,一起听着大堂里传来的声音。
半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外头喧嚣的声音很快安静下来,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伸手指了指杂间一角的橱柜。张起灵不等他说话,极有默契地走到柜前,从橱柜与墙的夹角中抽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古刀。这是吴邪和胖子早就备在这里的,想的就是外头出了什么状况,张起灵还能靠这把刀应付一点不可预知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大堂的时候,胖子已经开始挨个搜罗行商们身上的武器了。
“怎么样?”吴邪小声问。
“还能怎么样,这帮龟孙子费了胖爷我八瓶安神散,老子可得给他们算回来不可!”胖子挥舞了一下手里刚搜刮来的钱袋,“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吴邪不禁失笑。胖子是个情报贩子,早先和吴邪张起灵也算不打不相识,是个好哥们儿,就是贪财。这回能放出消息钓到猎星团这条大鱼,多亏了胖子帮忙。这会儿看胖子搜刮钱财,他也只当没看到,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他踹了踹最近的一个伙夫,确认对方已经睡得跟死猪差不多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只差最后关押妥当让张起灵问完就交送官府了,也算落个轻松。他这么想着,正打算上前把人捆上,边上的张起灵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臂。
“怎么了?”吴邪不明所以,看张起灵的面色严肃起来,不由心里一惊,担心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细节,赶忙去查看人群。
这一看,他突然明白了张起灵紧张的原因——和自小学习星算有关,吴邪对数字有别样的敏感,商队来的时候他注意过,大堂里的人,算上所有打杂的伙计拢共二十九人,而现在在这里的,除去他自己,张起灵和胖子,竟然只剩下了二十八个人。他想起了白天听到的那个声音,心里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从脚下传来,前头的胖子突然叫起来:“他娘的,什么东西在胖爷脚底下挠痒痒?”
吴邪一惊,连忙低头,看到无数细小的虫蚁从地面下涌了出来,大堂的地面瞬间变成了一片被反复翻垦过的黄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都不能相信这间小小的客栈下面竟然能有这么多的虫子。
“胖子,快回来!”吴邪连忙冲胖子警告道,一旁的张起灵则迅速把他护到身后。
胖子也是机灵,一看状况不对已经迅速跳上了桌子做踏板,三两下飞跃到张吴二人身旁,手里还不忘抄起刚刚收缴的一根铁棍,顺手扔给吴邪一把匕首,“都给我小心点,这东西有点邪门儿,刚刚就顺着老子身边那两个人往上爬,爬到一半就没影儿了,搞不好是死东西。”
死东西,吴邪听懂了胖子的意思,顿时头皮发麻。这些虫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蛊虫的怨气。被死东西缠上,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虫子纷纷爬上昏睡的人,却避开了他们三个。层层叠叠的昆虫看起来更像一只恶心的软体动物,把猎物吞进巨大的嘴里,然后慢慢消化掉。很快虫子都消失在那些人的身上,瘫作一团的强盗们现在却像刚刚睡醒的孩子,扭动着身躯试图站立起来。一个行商扮相的人转过头来,吴邪看到他睁开的眼睛里空空如也,手心的汗涌出来,滑得他几乎要抓不住手上的刀。
行尸走肉们缓缓聚集起来,把三个人围在中间,摇摇晃晃却没有大的动作。张起灵和胖子都抄起了刀,张起灵刀背向外横在胸前,整个人缓慢而柔韧地拉伸开来,好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胖子和他对视一眼,谨慎地端起铁棍,缓缓退到吴邪身边。
吴邪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是一张巨大的网,他们以为自己抓到了蜘蛛,其实他们只是抓到了蜘蛛留在网上的诱饵。蜘蛛在网上往返爬行,却迟迟没有下手,是因为他还没下定决心,要吃掉哪只猎物。
“到后厨去!”
活尸扑上来的一瞬间,张起灵如利箭一般冲了出去,横刀逼退两具冲前的活尸,借势踩上第三具活尸的肩膀,沉重的力道让活尸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张起灵已借力高高跃起,凭借自上而下的威压使出一招狠厉的纵劈,古刀劈开空气,竟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将之后的数名活尸连带着劈倒在地。胖子借机抓住吴邪,向着张起灵刚刚打出的缺口冲过去,沿路平挥铁棍逼退围上来的几具活尸,几步抢到了包围圈之外。
“小哥......”吴邪回头去喊张起灵,却见到张起灵已经深深陷到了人群之中。
四周都是晃动的活尸,这些东西慢慢变得灵活,不像最开始那样摇摇晃晃不辨方向,竟然开始结成数队将张起灵逼到了大堂的另一端。他和胖子纵然是冲出了包围圈外,可却没有一具活尸向他们追赶过来。
他们像被遗忘了,被活尸团团围住的只有张起灵一个人。吴邪心中一寒,先前脑海中的疑团一下子茅塞顿开——
“张起灵你给我出来!他们的目标是你!”
他忽然明白了蜘蛛下手的目标,他们都错了,目标不是他吴邪,那只徘徊在阴影里的蜘蛛真正的目标是张起灵!他先前有疑惑过这队人是不是真正的猎星团,如果是,就以这种被他们三人轻易拿下的水平到底是怎么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篇腥风血雨的。现在他明白了,这些人只是一些简单角色,其中的猎星者只有一个,剩下的所有人都只是他的傀儡而已。
这个人必定是十年前猎星团的成员,他发现了张起灵的秘密,所以放弃了吴邪,只求把张起灵一举拿下。
胖子立马明白了吴邪的意思,见周围没有活尸对吴邪感兴趣,当机立断挥起了铁棍冲进人群去接应张起灵,很快消失在人墙那边。
吴邪稍稍松了一口气,靠墙紧张地张望着那边的情况,忽然之间听到了耳边的吐信声。

那头张起灵已经卸了好几个活尸的关节,这些东西还是活物,不能痛下杀手,但好在它们不够灵活,卸了关节就只能被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张起灵已经掌握了对付活尸的技巧,加上胖子,两个人应对起来渐渐上了手,二十多具活尸已经被他们处理掉近十具,这时候,四周的活尸突然停了下来。
干巴巴的掌声从走道的阴影处响起,一个身着灰袍的人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掀开了头上的斗篷,露出斗篷底下一张苍老的脸来。一道可怖的长疤从他的右眼角划起,横断了整根鼻梁,一直延伸到左眼眼角,可以想见当年这一刀很可能差点要了这个人的老命,他侥幸还能出现在这里,却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个瞎子。
“好久不见了。”他干巴巴地笑起来。
张起灵似乎想了想才道:“陈皮阿四,你还没死。”
“死不了,当年你这一刀我都没死,熬了这么多年,可算等到今天给你一份大礼了。”他的笑容里有点阴恻恻的味道,隔开大堂两边的活尸忽然分开了一条道,露出对面的少年来。
吴邪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一条黑色的长虫盘在他的颈间,正嘶嘶地吐着长信。
张起灵的神情一下冷了下来,胖子几乎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动的,长刀的刀尖已经指着陈皮阿四的喉咙,相隔不到一寸的距离。
“我可以杀你一次,我也可以再杀你一次。”张起灵瞪视着陈皮阿四,话里面几乎可以听出威胁的意味。陈皮阿四却不以为然地伸手推了推刀口,刀口纹丝不动,“你可以杀了我,那你的朋友就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解药给我。”
陈皮阿四摇了摇头,“从明天起,猎星团上下就会知道十年前那个叛逃的人在吴家。要么你跟我回猎星团,我让你救那小子,要么......”
“要么你今天死在这里给他陪葬。”刀口再送一寸,刀尖轻轻顶在陈皮阿四的喉咙上,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在打商量。”
老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早知道你在这,我就不该只带这些人出来。”他叹了一口气,“救他可以,给我备一匹马,风暴一停我就要离开这里。”
“可以。”张起灵瞥了一眼吴邪颈上露出的青色血管,心里终于稍稍舒了口气。

吴邪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西山。他睁眼就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熟悉的床上,张起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见他醒过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吴邪揉揉眼睛,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听见张起灵问了他一声:“怎么样了?”
他敲敲自己的脑袋,“我好像被蛇咬了,然后......”他猛然回想起之前的事,径直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着张起灵的胳膊就问:“然后怎么样了?小哥你没事吧?”说着上下检查张起灵身上有没有什么伤,最后看见任他检查的张起灵脸上带的笑,这才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吴邪拍了拍胸脯,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回家来了?”
“二叔派来了人,”张起灵一本正经地解答道,“他要你醒了之后到祠堂去一趟。”
“啊?!”吴邪脸上一脸苦相,赶忙闷头栽回被子里,“小哥你千万别说我醒了,我一直在这躺着没醒过,千万别给二叔知道啊!”
张起灵轻声笑起来,泛黄的暖阳照进窗里,哪怕是飞扬起来的灰尘也泛上了慵懒的颜色。
他手里捏着一个锦囊,是陈皮阿四走前留下的。“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那个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皱纹的脸上带着诡秘的神情。
面前的吴邪窝在被团里,露出一个柔软的发旋。张起灵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换来吴邪悄悄睁开一只眼的瞪视。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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