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旅人9
路上，吴邪才得以详详细细把山谷里发生的事给胖子好好交代了。一边赶路，一边唠嗑，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他们到大营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被一个士兵以“军营重地，闲人勿入”为由给拦了下来。
“小兄弟，通融一下。我这哥们儿有急事要找你们这一个叫张启山的人，不知道你认不认得？”胖子看着自来熟，上前把一个银毫悄悄塞进士兵手心里。这个士兵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正是精忠报国的年纪，厌恶的瞥了一眼胖子手里的银毫，不带感情地回答：“张大帅不是你们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我劝你们不要想着贿赂军人，赶紧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胖子被他一眼瞪得十分不忿，正打算发作，吴邪从背后扯住了他的一角，错身切到他前面去，挡在他和小兵之间，亮出了手里的扳指，“小兄弟，我们真是有要事要找张启山，这是要我传话的人给我的信物，时间紧迫，麻烦你帮我们通报一声。”
小兵本来不屑的想赶这两个平民打扮的人走，看吴邪一脸郑重的模样，疑惑地瞟了扳指一眼，看见上面刻的鹰徽，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抬头上下打量了两个人几眼，带着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对吴邪说：“我去通报一声，请二位在这里稍候。”说完就转身进了营地。
胖子看那个小兵走远了，转头啐了一声，“装什么牛逼，胖爷我游走四方的时候你小子还没生出来呢！”
吴邪看着好笑，安抚道：“你也消停会儿吧，上来就给人家递银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另有所图的是不是。”
“胖爷身正不怕影子斜，有所图那也是你。”胖子白了他一眼，站在边上一边吹口哨一边等那小兵回来。
没过一会儿，小兵就急匆匆赶了回来，向二人行了个军礼，“请二位跟我来。”
两个人跟着他在营帐中穿越，路过点着火把的地方，胖子伸着脖子张望两眼，吴邪见了，赶紧拍他两下，“非礼勿视，别给自己惹麻烦。”
胖子缩回脖子，一脸严肃地回答：“我这是看看咱们大燮的军队军纪怎样。你看那边那队巡逻兵，个个整备森严，帐篷里露出来的那些个在休息的也都是枕鞍入睡，这部队军纪够严的。”
吴邪表示不以为然，“这里离澜州近，估计这些个军队都是随时准备迎战羽人的，军纪不严，羽人来了谁能救你。”
胖子摇摇头，他最后四下张望了几眼，目光回到他们前进的路上，压低声音跟吴邪说：“我也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但这支队伍不一般。是能打仗的。”
吴邪垂下头，这支队伍战力怎样和他们都没关系，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小哥的信传了，让张启山能派人去给张起灵解围。
张启山的营帐坐落在营地正中，虽说刚刚士兵叫他张大帅，但看起来和别的营帐也没什么不同。营帐门口站着两人把手，小兵向其中一人通报了一声，这人转身进了营帐，过了一会儿就出来领了吴邪和胖子进去。
里头没什么特别的，一边摆着卧榻，中间有一屏风，前头放了一张小桌，一个男人坐在桌前正在挑灯夜读，火光映出他灰白相间的头发。
“将军，人带到了。”领他们进来的士兵行了一个军礼，男人闻声点了点头，士兵就低头退了出去。
两人站了一会儿，看见张启山又翻了翻灯下的文件，这才抬头指着边上的坐塌说：“坐。”
吴邪有点拘谨，胖子倒是二话不说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张启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听说你们有话要带给我。”
吴邪点点头，把张起灵给他的指环放在张启山的桌上，“一个叫张起灵的人，叫我带话来，说姬武神已经死了。”
张启山眼睛微微眯起来，褐色的眼睛聚焦在吴邪脸上，吴邪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为什么要你来传话？”
“因为我们在东边的山谷里碰到了一队鹤雪，他救了我出来，自己被困住了。请将军派人去救他！”吴邪飞快地回答，心里紧张得很，手心不知不觉已经攥出一手油汗。
张启山听了他的话，竟然没有细问，就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并没有表示出打算去营救张起灵的意思。吴邪当然不甘于就这么出去，当下朗声问道：“将军不打算问问山谷里的情况吗？鹤雪此时出现在晋北或许对整个战局都会有不利的影响，而您的手下现在正在只身犯险，您就打算坐视不管吗？！”
张启山放下手上的战报，抬头看了吴邪一眼，“他只是一个斥候，我未免要派一支精锐去替他解围吗？”
吴邪有点不敢置信，“就算不是去营救您的手下，难道一支鹤雪就不值得派人去探探虚实吗？！”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远比探一队鹤雪的虚实更重要。”张启山不紧不慢道。
吴邪气得血气直往头上涌，正想反驳，就听到张启山慢吞吞地继续说下去：“张起灵既然选你帮他带这个信息，那告诉你也无妨。羽族现在在战场上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朝之所以不敢大举出兵就是忌惮他们的姬武神。既然姬武神已死，说明先前羽军透出的姬武神参战的消息都是虚张声势，我朝大可以大举进攻或与羽族谈合，全看当今圣上怎么想。这场战事在三月之内就能了结，那现在晋北边境出现了一队鹤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吴邪语塞。他不懂战场，无从评判张启山的对错，但只有放任张起灵自生自灭这一点，他是不能接受的。
正要出言顶撞的时候，一旁的胖子突然拍拍裤子站起身来，大大咧咧拍了两下吴邪的肩，“说这么多，不就是不乐意派人去吗。天真，胖爷跟你去探个究竟。他们这帮婆婆妈妈的懒得出力气，这不还有胖爷我吗，咱们走。那个张将军啊，我们都是粗人，就这么告辞了啊！”说完拉着吴邪就往外面走。
吴邪一时不知道胖子是在唱哪出，懵懵懂懂就被胖子拉到了帐门口，背后突然传来张启山的声音：“不知道这位小兄弟膝盖在哪受过伤啊？”
吴邪心里大惊，猛地回头看到烛光中的张启山。张启山并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先前的文件，仿佛刚才的问话不是出自他口。
转眼间，胖子就扯着吴邪奔命似的出了营地。
吴邪尚在心有余悸，胖子已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小子不要命啦？”
看吴邪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胖子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教育他：“谁下午还在犹豫不想再被卷进去的来着？我看那个张启山，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这种人能把这么机密的东西告诉你，你还傻乎乎地在那等着入套，搞不好人家接下来就能以刺探军中青报的名义把你关在军里处斩灭口。你也听到他最后说啥了吧，他估计早觉着你不对劲了，找个借口就能把你弄死，得亏我们跑得快。”
吴邪语塞，想了半天反驳一句：“要是他想灭口，咱们就这么跑出来也没用啊。现在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看你那么在意那个张起灵，估计不去把他从谷里捞出来，你日子也好过不了。咱们进谷。”
营帐里，屏风后头的年轻人露出了脸，看来不像个军旅人物的样子，倒像个读书人。他坐到吴邪刚才坐过的位置上，轻声念叨：“这种时候，羽族有异动真让人不放心。”
张启山头都不抬，继续伏案写字的动作，嘴里答道：“张起灵在那，够了。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年轻人点了点头，静坐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接着问下去：“将军，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刚刚那两个人呢？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人物，就这么把军中机密告诉他们，是不是有些欠妥？”
张启山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谢家的喜欢打听这些东西。”
“将军这就是笑话我了。”年轻人笑着答道。
张启山摆摆手，“也罢，你跟着我就是出来历练的，跟你聊聊也无妨。刚刚那个青年，腿上不见有伤，走起路来却很生疏，是长期不行走所致，背后一定有点故事。而那个胖子，看起来大大咧咧，一嗅到不对的苗头，立马能反应过来，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最要紧的是，”他说着理了理书稿，一副吊人胃口的样子，“张起灵看中的人，信了就信了。”
青年书生一下无言以对。张启山看他无语的样子，十分满意地笑出了声。
“将军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书生干笑了两声，表情严肃起来，“山谷那边，真不去探探？”
张启山也收敛了笑容，手指扣着桌子考虑了一会儿，说：“你替我去发一封信。”
“给谁？”
“给天罗山堂。”张启山笑了笑，“有那个人给张起灵帮忙，应该足够了吧。”
他扬扬手，年轻人识相地鞠了一躬，出帐走进了夜色。
TBC
一天更了两次，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玩了个九州梗......有人看出来了吗(:3▓▒